开学季如期而至,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前往芬兰。
母亲开始跟她的牌搭子们炫耀自己的闺女考上了芬兰的名牌大学,后来逢人就说自己的闺女出国留学去了,但是名字她总是说不上来。
我去上学,柯珂送我,这次是一辆白色的迈巴赫。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学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辨认上层人士所惯用的物件,车也是其中之一。
“你换车啦?”
“没有,我车送去保养了。”
“哦······”
我想问这是谁的车,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和他在一起,我学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闭嘴。
他身着黑色,buberry印花衬衣,浅棕色休闲西服裤,黑色巴利斜扣皮带和黑色巴利休闲皮鞋,黑色棒球帽不显突兀。
“这张卡里有十万元,是你的备用金,如果我有事情或者没能按时给你汇生活费,你就动用这个卡,但是,平时不可随意挥霍这张卡。”他看着我,目光祥和。
我看着他,突然想哭。
“公司怎么样?”
“还挺好”,他低头,声音不大,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你好好操心学业”。
“这是你的礼物。”他从后座上拿起一个周大福的红色手提袋。
我打开外包装,黄金四叶草项链。
“四叶草代表幸运。”他微笑,“我帮你戴上。”
我低头,他并不熟练地扭开黄金m扣,然后替我戴上。
“好看。”他眼睛在放光。
“真的吗?”
“真的,非常好看。”
“喜欢吗?”
“非常喜欢。”
“好好学习,有事就找我。”
我点点头,紧紧地抱住他。
“我有时间还是会去看你。”
“说话算数。”
“一定。”
机场外短暂的话别,开启了我们第一次跨国分离。
生离和死别,我倒认为生离更使人难受。死别,伤心过后便成为永远的记忆,而记忆这东西偏偏是偏心的,总是留住那些美好的;生离,总是抱着各种各样的期望,有期望便会有失望,而失望这东西偏偏又是必然的,总是抵不过世事。
飞机上,我翻看着《山海经》,这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我常常觉得,那些执着于读《山海经》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神仙。
我摸着脖子上的四叶草。四叶草本来是三叶草,三叶草流传到了中世纪,基督教徒们意外的发现这种植物偶尔会出现有四叶的形态,酷似十字架。他们就认为四叶的三叶草是具有魔力的植物,是上帝恩赐到人间的宝器,可以帮助他们驱赶魔鬼。所以四叶草代表幸运,被称为幸运草。
而在《山海经》中,也记载着不少中国古代神兽,我最喜爱的便是九尾狐,书中这样描述:“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而不蛊。”汉代九尾狐代表着祥瑞,象征着多子多孙、吉祥以及帝王之兆。
古今中外都一样,生活充满着苦难,所以才会通过各种方式希冀生活美好而明媚。
人生,苦、短。
我想起了父亲弃我们而去、想起了母亲左手腕上的疤痕、想起了程鹏飞挽着建筑公司老板的女儿从我面前走过······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看见柯珂捧着我的脸,亲吻着我的额头,告诉我,“别哭,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