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意造党

    “诸位兄台,边光坐着呀,何不尽兴一首”,严书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季文等人,严书先声夺势,众人虽说亦有腹稿,但奈何心中自觉都没有严书做的好,不愿出来做丑。

    倒是诸葛星不甚酒力,站起身来想要题诗一首,还没来的及开口。

    “啊……”众人没有站稳脚跟,直接摔倒,桌子上的酒杯酒壶滚落一地,船舱里一片凌乱。

    众人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随着严书用手稳住船舱的扶手,掀开船舱的门帘,只见另一艘比之略大的游船把严书这艘游船给顶着,刚才显然是相撞了。

    那船的甲板上,傲然站着一位青色儒袍青年,看此人虽瘦弱但挺拔,一表人才,举手之间,范儿特足。

    他手中有持有一把折扇,神色倨傲的看着严书一伙人。

    “童正,如此无礼之行为,可为君子乎?”严书气的不轻,瞪着眼睛盯着童正。

    童正甩着脸色阴阳怪气的慢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严大公子,怎么上次斗败了诗词也来参加诗会?

    “凤凰湖里舟自游!舟何来自游?湖泊美人许多愁!你身旁这些胭脂俗粉也配美人?严兄我辈读书人行的正气,怎可胡编乱造呢”不等严书开口,童正继续补刀道。

    “你!”严书气的脸都绿了,他却无可赖何,只因他不善辩道,所以虽然他和童正同属松山四杰,却在与其比较中屡屡落了下乘。

    眼见严书落了下风,童正连连冷笑看着众人:“严兄,不知这次文会你又邀请了哪些才俊呀?不给我介绍介绍下么!”

    严书看着众人,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当即道:“哈哈!正该如此!”,随即挥手一一介绍。

    “这位是南阳诸葛氏诸葛星!”

    “潘县王氏王墨!”

    “怀来张氏张立!”

    “沮阳阴氏阴学!”

    童正听着这些大姓,有些纳闷,这严书不过是个县令之子,什么时候身旁聚拢上党郡内这么多世家子弟,不对,凭严书的身份断无能结识世家子弟,这些人定然是家族旁系,这才聚在一起,童正也见过不少家族里不得志的旁系子弟在书院聚拢在一起抱团,何况今夜诗会本就不限出身,只要自觉有足够的才学,都可来参加!正是因为这一规矩,吸引了无数年轻才子来此凤凰诗会企图扬名立万,客观的说曾经有人有过成功,但是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够扬名的。

    想到此处,童正思忖再三,还是准备敲打一下严书,只观众人年纪也就十四五岁,这个年龄能有多少才学?没有足够的才学,来参加诗会,只能说是自取其辱。

    感受到了童正轻蔑的眼神,季文神色不变,他淡淡的说道:“季文见过童兄,我才疏学浅,不善作诗文,今天也就是过来长长见识而已!严兄和童兄好大的名头,能够在今晚见识到你们的文采,实在是非常的荣幸!”

    季文语气很是平淡,以他的心机城府,哪里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和猫腻?这严书更是妄图故意把众人抬出来,无非不就是想利用他们与童正打对台,季文对自己的才学太了解了,他的各方面还处于基础萌芽阶段,想要真正有所成还要下一番苦工不可!

    今天这样的场合,才子云集,季文这点水准哪里能顶上去?但是初来这方世界若不初期为自己赚些名头,今后怎能有更多的资源,被人忽视的往往都是小人物,就像这身原主以前默默无闻!不为人知任由人掌控的活着!

    季文不想如此,想来想去唯有季家子季战儿子的身份有些筹码,何不趁此时稍加利用一番,当即,他才不愿当出头鸟被严书当枪拾呢!然后进入这种小争端,他要做的是丢出自己的筹码,在这些读书人中有出自己的名气和话语权!又同时避开这么一个小争端!

    童正听闻,虽有些诧异,一个稚子突然冒出头来这么一说词,莫非此人不是和严书一起的,又姓季,谈吐略有不凡,想必有些背景,莫非是季氏主家!联想到听闻季氏今日不少族人回来参加族会,但见季文衣着素衣极为平凡,随即问道:“这位学弟令尊是?”

    想探一个人的背景无非通过父辈来了解,童正自然要插刀直入的问道。

    家世这个东西,靠自己的嘴主说出来,始终不如借别人的台阶来的更好,童正这么一问,季文不缓不慢的望着众人说道:“家父镇北侯季战!”

    众人一阵讶异声,没想到最不引人注意的季文还来头不小!季家子的身份一般可没人敢在上党假冒,虽然明知季文不是嫡子,但还是比着在场众人的身份高出了许多!至于为甚么知道不是嫡子,很简单!季家的嫡子季权和季宇在上谷可是出了名的!可没听说有季文这一号人。

    “哈哈,若是这般文少与我可是自家人,怎能与这严书为伍”童正听闻确定后,虽有些诧异季文怎会和严书走在一块,但见严书等人的表情可见也是刚刚知晓,明显与季文并不相熟,忙笑着说道。

    见季文不解,忙上前一番解释,原来童正的所在的小世家是依附着季氏的,而严书所在的世家乃是依附着燕王府,与这季氏可谓是政敌!矛盾颇深,双方的子弟那是互不来往!这时季文才注意到严书、王默等人一脸敌意的望着他,不由的有些尴尬!这时诸葛星有些清醒,他来上党已有一年,自然是清楚的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在这之前才并没有刻意的介绍季文的身份!想的是日后揉和一下双方的关系,不受双方的家世所影响!没想到遇见这出,一个是自己刚认识的好友,一边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们!诸葛星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借着酒意假意昏睡过去!

    童正这边忙让人放下木板搭接着两船,然后上前拉着季文上了自己的船,由于今晚聚集的人数太多,倒也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季文被童正拉着一阵寒暄,又指着众人为其介绍,就这样季文才了解到,原来童正和严书那帮人都是松山书院的学子,严书与童正同为书院的翘楚,因双方阵营不同,时有争斗发生。

    “原来如此,如此这般,我等也算相识了!”季文笑着道。

    “哈哈,季文兄,其实今日不少学子来此都是为了寻求一丝机会,有的为了佳人,有的为了扬名,有的像严书之流欲意抱团建立党派,我们亦是如此,这才聚在一起,凭季文兄弟的身份,何不加入我们,来做我等众人之首呢!”童正想要拉拢季文,但又怕被其喧宾夺主,于是便试探道。

    “童大哥,说笑了,承蒙大家看的起我的家世,在此与诸位相谈,便是缘分,小弟才疏学浅,怎能担当这头把交椅,这个位置还是得由童大哥这样的人来做才能服众!”季文虽然不懂童正说的建党是何!但也自知几斤几两,初来乍到还是要知趣一点,忙推脱表明自己的心意道。

    “既如此,为兄年长,便不推脱了,往后要是哪位兄弟的前途和才华远胜在下,童某自当相让,另外季文兄弟今日便是加入我们了!”

    凤凰苑不愧是上谷郡的名地,在此举办的诗会名不虚传,湖心岛名不虚传,湖心岛上不仅才子云集,还有不少佳人,专门设了高台,高台之上,有不少妙龄少女来回走动向下方看来,高台之下,各方才子都在不同的画舫之中聚集,这些画舫又巧妙的连在一起,一起拱卫着高台,这样的文会会场,当真是风雅之极。

    陆铮觉得大开眼界,他跟在童正身后,用耳听,用心学,格外的用心。除了才子之外,诗会上佳人也是主角,瘦西湖画舫上的佳丽才女,今天纷纷精心打扮,出现在各路画舫中,这其中,上谷四大花魁中的李月娘,白姿,程巧巧皆都现身。花魁现身,总能引起人群剧烈的骚动,顶级花魁都是极擅把控局面,揣摩人心的,今天这局面是文会,说穿了便是才子们文斗的场所。

    男人之间的争斗,无非就是为名利、金钱、美女而已,花魁们现在都名花无主,今日倘若谁在诗会上出了彩,就能博得高台上官宦或富商家的小姐看中,得其一芳倾心,台下又抱得美人归,这便是文会最大的嘑头。

    佳人爱才子,众多才子们自然无不卯足了劲要在今天文会上大大的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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