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灏哲坐出租离开成都到达郫城,因为没有身份证明无法买车票,便在郫城找了个不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待了一段时间。
他的户口不在唐庆山身上,从小听说他是超生的,户口落在唐庆山妹妹的丈夫身上,也是唐灏哲的姑父。
唐灏哲的姑父跟唐庆山并不对付,唐庆山也从来没有想过,将他的户口给迁回来。
所以,他跟姑父联系了,姑父倒是也挺爽快,跟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唐灏哲等了一个多星期后,姑父忙完,将户口本的复印件给他传真了过去。
唐灏哲拿到复印件,战战兢兢的跑到车站派出所去办了临时身份证明,这才买到了车票。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回老家。老家除了跟唐庆山不对付的姑父,其他亲戚,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被唐庆山和那个女人“洗脑”了。他们总是在人前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慈父良母的形象,各种对唐灏哲恨铁不成钢,编排着他的不是。
因此,老家那些亲戚,都很看不上唐灏哲。对此,唐灏哲也无所谓。
人在做,天在看!
孰是孰非,公道自有天论。
那些年挺流行劲舞团的,劲舞团加上脑残流,几乎是那一代少男少女的标配,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觉得那很Fashion,甚至什么“爹地”“妈咪”“爷爷”“奶奶”的称呼,都可以瞎**认。
只不过,唐灏哲认“女儿”和“妹妹”的多,其他的没有。
或许,多多少少有张成的因素在里面吧,在各自没有谈恋爱之前,几乎都是同进出,所有关于聚会的场合,张成都是介绍唐灏哲是他的好朋友。
因此,长的挺帅气的唐灏哲,也有不少脑残的追随者。
夏晓也是他的粉丝之一…
唐灏哲选择去贵州,一个喊他“爹爹”的女孩的城市。
女孩叫江雪儿。
他们彼此都没有那种超脱朋友的感情在里面,甚至很多年以后,唐灏哲都想不通,为什么她能够喊的出口?哪怕是她结婚生了孩子以后,还在喊他“爹爹”,还告诉唐灏哲,他有“孙子”了…
唐灏哲将自己的事情跟她一说,她直接说,你来吧,贵州是她的家乡,给他一个吃住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唐灏哲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车站,第一次与与江雪儿在贵阳见了面。
当天,江雪儿将唐灏哲安顿好,带他在城市里四处转了转,吃了不少贵阳的特色小吃。
晚上临走前,甚至还让朋友给唐灏哲送来了一台二手的电脑,正好住的地方也有网线,这样的话,唐灏哲无聊了,还能有事情做来打发时间。
往后一段时间,江雪儿也会时常过来看望唐灏哲,有时候也会一起去网吧通宵打游戏。
唐灏哲那段时间虽然有上网,却从来不敢登录自己原来的企鹅号,他不确定唐庆山将事情闹的有多大,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舅舅,动了多大权限。担心自己登录企鹅号会被查到IP,所以,几乎都是用了新的企鹅号。
不过,他也会时不时的进自己老企鹅号的空间去查看有没有留言,心里一直在期待什么…
可是,每次都是怀着激动的心点进去,却满是失望的关闭了企鹅空间。
再往后,江雪儿谈恋爱了,网恋,男友是武汉的,江雪儿去奔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贵阳。
唐灏哲也并没有闲着,通过老家的学校论坛,找到了原来所在班级的群,跟不少原来关系不错的同学联系后,让他们去帮忙打听自己二叔唐庆林的消息,看看他是否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说起这个二叔,他是唐庆山的弟弟,为人是个两面派。
唐庆山跟唐灏哲母亲李金云离婚的时候,他很是反对,也特别反感那个勾引唐庆山的女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跟唐庆山来往。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庆林跟唐庆山和好如初,也会称呼那个女人为大嫂,并且,他也没有跟李金云断了联系,每每见面或者通话,都是一口一个“大嫂”的喊着。
唐灏哲一直都知道这个事情,只是不清楚唐庆林在这中间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所以一直不敢跟他打听李金云的消息。
离开成都,在贵阳也有小半年时间了,唐灏哲最终还是想要尝试跟李金云联系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去投奔自己的母亲。
当同学找到唐庆林的家,确认他还住在那里没有搬走后,唐灏哲告诉同学,不要让唐庆林知道是他在找他,如果能看到有跟他一般年纪的少年进出唐庆林家,那就是唐庆林的儿子,让唐庆林的儿子唐龙跟他联系。
唐灏哲小时候跟唐龙关系很好,之所以只找他,也是希望他能够帮到自己,而不至于被唐庆林知道,甚至不会被唐庆林发现。
很快,大概过了两天,唐灏哲新的企鹅号收到了好友验证。
正是唐龙!
“堂哥?唐灏哲?”唐龙似乎不是很相信,唐灏哲会突然跟他联系,他们已经有五六年没联系了。
“嗯,是我!”唐灏哲很激动,快速敲击着键盘,给唐龙回复过去。
“天!真的是你!你现在在哪?好多年不见了啊!”
唐龙的询问,唐灏哲一时之间起了疑心,他并没有说自己在哪,甚至都在想着,这次聊天结束之后,自己是否要离开贵阳了。
“嗯,有几年了吧!被唐庆山带到成都开始,就跟家里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唐灏哲叹了口气,想到这么多年发生的所有事情,无尽的情绪涌上心头。
若父母没有离婚,若没有离开老家,自己现在是否应该过的不错?
不过,他也挺感激唐庆山的,若不是将他带到成都,自己又怎么会认识冷静?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感激唐庆山的地方。
“唉!”唐龙也叹了口气,似乎对唐灏哲也没有了儿时的那种态度,“你怎么搞得,听大伯说你差点搞得他家破人亡?”
唐灏哲一点也不意外,冷笑一声,反问道,“哦?他怎么说的?”
“大伯说,当初上初中时候,你就不好好读书,成天跟社会上的人鬼混,他无奈之下才带你去了成都,大伯母的老家。可谁想到,去了成都后,你依然不听话,成天在外面鬼混,三天两头的打架斗殴,甚至是还纠结了一群黑势力的人,将他们一家全给打了,大伯母如今重伤住院。不光如此,大半年前走的时候,还偷了家里几十万,说的是本来打算给大伯母住院治疗的钱…”
唐龙的话,差点没让唐灏哲笑死。
果然啊!一点也不让他意外!从小到大,那一家人不都是一直将白的说成黑的么?好像他这个儿子的存在,就是为了体现出他们为人父母的伟大,光辉的形象,为他们树立美好口碑的一个存在。
“堂弟,他说的话,你信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总感觉,你是我们唐家人,应该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吧…”唐龙很纠结。
“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的童年…”
“我上小学时候,有一次在路上捡了20块钱,高兴的不得了,去买了零食,回到家被那个女人跟她女儿知道了,我就说我捡的钱。还真巧,那个她女儿说她掉了20块钱,说我偷的,那女人给我一阵暴打,硬逼着我承认我偷的。”
“那女人的女儿上班,领了工资买的水果,印象当中是葡萄,她放在她床底下,被我发现了,嘴馋偷吃,后来发现葡萄少了,告诉那女人,又被暴打。”
唐龙一直静静地看着唐灏哲发过来的消息,唐灏哲说的事情让他很是震惊,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是一直不停地打着“……”回复唐灏哲…
“家里烧了红烧肉,留给唐庆山的,那时候家里还没什么钱,唐庆山开黑出租,我嘴馋偷吃了几块,被那女人发现我偷吃肉,又是一顿毒打。”
“小时候住在姑父家前面那个土房子里,有天晚上停电,炉子上熬的稀饭,那女人出门让我看着锅,那时候我还没有10岁,我不小心把蜡烛碰倒,掉锅里了,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
唐灏哲越回忆起小时候的经历,心中的怒火越是旺盛,还有无尽憋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