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六

    不行,他又不是没长腿,生意不上门,他还可以自己找。于是当机立断,收了摊子,拉着纪卫就朝街里走去。

    这个不行,一看就没钱,算不起卦。这个也不行,一脸横肉,要是算的他不高兴了,万一把他和纪卫打了怎么办?这个也不行,看着衣冠楚楚,可张着一双尖酸刻薄样,算完了要是不给钱他还能追着人家要?

    张亦之有些头疼,怎么想给人算个卦这么难?

    眼看着太阳都有些西斜了,张亦之内心有些绝望,不管了,管他是谁,逮着一个算一个。

    只见前面走来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穿着锦衣,拿这折扇,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面相和善。张亦之看了看他的扇子,心想,大冬天还拿着把扇子,这人莫不是有病?

    不过管他有病没病,这人一看就很符合他的要求,主要是一看就很有钱的样子,而且年纪小,好骗。啊!不是,好算。

    于是他立马变了脸,一脸的堆笑,大喊一声:“就他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纪卫就猛的就往前走。

    纪卫刚刚在后面跟着没看到那人,被张亦之一带,一抬头,心里一咯噔。急忙在后面喊到:“这个不行,哥哥,快停下,这个真不行。”

    张亦之等了一天都快急红眼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那里这么容易就放过了。

    他想:不行就不行吧!还能怎么着了,大不了被人家骂一顿,再赶回来!今天他是给他算定了。

    于是他跑的更快了,生怕人家跑掉了似的。

    “公子留步,留步啊!”张亦之大声喊到。

    只见那锦衣公子看了过来

    张亦之忙说:“今日一见公子,深觉亲切。公子与我有缘,贫道愿为公子算上一卦。”

    不得不说,有缘一词真是微妙,说的多了,张亦之也就没了当初的那种脸红心跳,这算是成长了吗?

    只见那锦衣公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向张亦之,笑而不语。

    张亦之觉得自己被他看的些发毛,大哥,大哥你笑什么,你说话啊!你笑的我心慌。

    而纪卫在旁边直捂脸,真是看不下去了,好想说我不认识这个上街乱拉人,拉住就喊:“此人与我有缘。”的人了。

    只听那人开口道:“有缘,真是个好词,这位道长可否给我说说,有缘二字怎么解释?”

    张亦之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可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了,既然人家问了,还是要赶紧答才好。于是就听见他慢悠悠的说到:“有缘就是有缘,缘分二字真是妙不言,怎可用言语轻诉。”不行编不下去了,还真是丢尽了脸。张亦之觉得他要是再怎么编下去整个人估计都要废了。

    他抬起头朝锦衣公子看去,只见他的笑容更大了。不是,他到底在笑啥!为什么他现在莫名的有些慌。

    南衣朝看着面前的两人不觉有些想笑,他见过无数假卦士,慌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本来这次也是出来游历的,既然他们撞上来了,他也不介意和他们玩玩,顺便清理门户,他们卦士的名声就是这么被这群骗子搞坏的。还“铁齿铜卦,算尽天下。”他怎么不直接说他是天道得了。

    “既然如此,那便给我算算。”南衣朝道。

    “您要算什么?”张亦之问

    “算财运。”

    “不会。”

    “算吉凶。”

    “也不会...”

    “那我...算姻缘?”

    “您...是在问我吗?”

    “我能说是吗?”

    “能。”

    “那会吗?”

    “不会。”

    南衣朝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啥啥不会,那他算个啥的卦,骗子什么时候改套路了。于是又问道:“那你会个什么?”

    “算失物吗?一般的东西丢了我都可以帮忙找回来。”

    “失物?只要丢了的东西都可以找的到吗?”

    南衣朝觉得这骗子还怪有意思的,不过找失物可和东扯西扯的瞎说一气不一样,这可是要有实物来证明的。

    指不定人家不是个骗子?莫不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南衣朝不由的来了兴趣。

    只听张亦之答到:“也不是什么都能找,活物不行,和气运有关的物品不行。有特殊能力的物品不行,和天象有关的物品不行,和...”

    张亦之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学卦像的时候怎么就没能稍稍长点儿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现在还要人家算个啥?算自家的袜子今天穿时怎么只剩了一只,另一只被随手扔到那里了吗?

    他冲着南衣朝笑笑,有些尴尬。

    南衣朝现在也挺尴尬的,本以为是骗子,没想到是个实诚过了头的同行。不过这人也太实诚了些吧!就听他那一长串的不能算,真是就差把家底都掀出来了。

    他们卦士不都讲究一个云里观月,雾里看花吗?这人是才入行还是傻,看他也一把年纪了,不应该啊!就凭他这张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饿死。

    要是张亦之现在真能听见这些话,一定会泪流满面的说:大哥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是真的快饿死了啊!

    南衣锦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把他当成了骗子还真是有些侮辱了骗子人家的业务能力了。

    不过在众多骗子的浪潮中还真能遇见同行,真真是不易啊。就是本事太差了些,嗯...是惨不忍睹。

    南锦衣看着瘦瘦小小的纪卫,又看着一脸白胡子的在张亦之,真是老的老,小的小,现在的同行少的可怜,看着骗子们横行天下,他南衣锦心痛啊!这人的水平虽是真差了些,可能差的有些多,嗯...不是可能。不过他起码还是会些东西的。哎!罢了罢了,都不容易。

    他看了看都快落魄成了乞丐的两人,不由扶额。人家骗子都混的比你们好,你们就不能反省反省。嘿!不过还好今天让这两个傻同行遇到了自己,就让他南衣朝去好好教导一番,好让他们知道正常的卦士是该怎么装...不是,怎么彰显自己的内涵的。

    于是他便上前道:“那你帮我算算,我前些天的扇子丢去那儿了。”

    张亦之震惊了,不是,这人还真算啊!他都这么不靠谱了,这人还让他找扇子,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吗?他得多喜欢这扇子啊!

    不过看了看南衣锦手里的扇子,也说不定还真是。

    不得不说,张亦之的脑回路可能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去给人家算卦,要帮人家找东西。人家真让他帮忙找东西,他反而自我怀疑起来。不光怀疑自己,还怀疑人家脑子坏掉了。

    不过该算的还得算,不算卦他现在吃什么,住什么。难不成真想把自己和纪卫都冻死。他现在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

    “公子丢了一把什么样的扇子?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丢的?”只听张亦之问。

    “白色扇面,黑色扇骨,长十寸,上书‘人定胜天’四字,系一青色流苏,长三寸。是在上月初三遗失的。至于是在什么地方丢的,我要是知道,那里还要你算。”南衣锦笑道。

    张亦之听了描述,心里总算有了些谱,还好还好,扇子的描述还算清晰,丢失的时间也很明确。

    至于问人家丢在了什么地方这种蠢问题,就全当他没说过。

    废话少说,嗯...应该说是多说无益。

    张亦之得知了要找的失物,也不含糊。一边在地上画符阵,一边想象扇子的模样,还一边念念有词,看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可只见那符刚画了一半,张亦之却停了下来,看向南衣锦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忘了问了,还请告知贫道公子的名姓以及生辰八字。”

    ...

    南衣朝听了这话真想仰天长叹,难道真是天要灭我卦士一门?

    他刚刚还以为寻物不需要求卦人的名姓和生辰八字,毕竟术业有专攻,各家的本身各不同。就像他南家只算人间命理,而扶安派只算天下运势。可他没想到,这人竟是因为术业生疏忘了,我卦士一门竟没落到了如此地步!

    他还能忘了什么?他怎么不忘了自己还会卦象算了。

    张亦之其实是真的已经忘了,可生活迫使他不得不想起来。

    “南衣锦,至于生辰八字,不便透露。还请阁下见谅。”

    果然,张亦之听了南衣锦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是白下南家的人。他从刚刚听到“人定胜天”的时候就暗觉不好,现在人家都承认了。

    这“人定胜天”四字就相当于白下南家的象征。

    “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他现在有些欲哭无泪,他这是骗人骗到行家身上了。他堂堂南家传人,找他算什么的卦。可他忘了,刚刚分明是他自己硬拉着人家不让走的。

    至于名姓和生辰八字,那全是他为了套话编的罢了。只是找个东西,哪需要这些啊!

    “这白下南家的人找我算卦,着实不正常,莫不是认出了我们?”张亦之心想。

    与此同时。

    “这人的术业能力太差,把他放出去岂不是要丢尽了我卦士一门的脸。”南衣锦心想。

    于是

    “不行,我得带着我家小孩儿跑。”

    “不行,我得把他们带回去好好教导一番。

    两人同时抬头,目光相撞,然后相视一笑。

    南衣锦先开了口:“怎么样?扇子可是找到了?”

    他既是抬了头,想必是有些着落了。

    只听张亦之答道:“找是找到了,那扇子如今就在公子的府上,在一间面南的书房中。”

    “具体位置呢?可知?”南衣锦问。

    具体位置?他怎么知道?他要是真能算出来还至于到现在都饿着?就是算出在南面的书房里已经算是很为难他了。

    “扇子就在南面的书房中,公子一找便知。”张亦之笑了笑到。

    谁现在还要管什么扇不扇子的,他现在只想跑路。

    南衣锦也笑了,还好,起码大体位置上没算错,看来此人也不是完全没救的,可叹我卦士一门人才调零,不过,想必只要经过自己的教导,还是可以成为一届名卦的。骗子都可以,老头儿为什么不行

    至于什么扇子不扇子的,他又何时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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