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沈卿颜病逝的消息传遍皇城内外,沈府一片素白,沈夫人和温婉儿哭的死去活来,烁言差一点撞棺。
原本慕容麟还不相信,可是直到亲自看见沈卿颜没有声息的躺在棺材里,这才死心。
温墨晟正在和西楚太女拜堂,晟王府一片喜庆,高朋满座众人推杯换盏。
“夫妻对拜!”
温墨晟一身红衣,整个人风华卓绝,只是那张冰山脸,看起来和这喜庆的情景有些格格不入。
“王爷!”
墨痕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进门,温墨晟回头,看着他落魄的样子,双手紧握成拳。
“她怎么了?”他问。
“今天下葬……”墨痕答。
三年之后。
“烁言,我娘信中说婉儿怀孕了,你说我应该给小侄儿准备什么好东西,长命锁?”
一个眉目清秀身着月白色锦衣的男子,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翻着账本,左手摸起一块糕点送到嘴边。
烁言数着盒子里的银票想了想:“百姓有个习俗,叫姑的鞋姨的袜,您是孩子的姑姑,应该送一双鞋最好!”
“你知道的,我不会做女红。”沈卿颜叹了口气,直接趴在桌子上打哈欠。
“没关系,小姐画一张图纸,让咱们裁缝铺里的绣娘做不就好了!”烁言笑着开口。
沈卿颜点头,忽然觉得胸口有些硌得慌,随手一摸,是温墨晟曾经送给他的那块血玉。
沈卿颜红了眼镜,听说他真的做了北赫的皇帝,现在恐怕佳丽三千,美女如云吧,他还会记得她吗?
“拿纸笔。”沈卿颜对烁言开口。
烁言立刻端了笔墨纸砚,一盏茶的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就画完了。
“小姐,既然你喜欢晟郡王,为什么还躲着他?”烁言凑过来,看着图纸上的麒麟跟沈卿颜手上血玉的图案一模一样。
沈卿颜笑了笑:“身份悬殊,我配不上他。”
洛桑县如今已经不再是穷乡僻壤的评论区了,有沈卿颜这个“风月公子”打理,男人开垦土地,耕种、养殖,女人刺绣做手工,生活越来越富裕百姓安居乐业。
“听说了吗,今天青城街有个商场开业,里面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不少外地的商人都来观赏呢!”
“是吗,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拉倒吧,咱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种地的,那里的东西咱们可买不起!”
“买得起,听说那里的东西不贵,最便宜的才一文钱!”
“是吗,那咱们去看看……”
田间地头,好几个百姓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最后推搡着放下手里的农具朝着城里走。
“小……”烁言一顿,忽然又改了口:“公子,来参加剪彩的各路商人可都到齐了,您跟他们签约的合同赶完了没有?”
烁言急匆匆的进门,将茶水递到沈卿颜面前。
沈卿颜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好了,你快去准备吧。”
“好嘞……”烁言高兴的出了门。
没多久,房门又被打开。
“怎么又回来……”
沈卿颜正在整理合同,一抬头便看见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沈卿颜鼻尖一酸,眼睛立刻红了:“你怎么来了?”
她沙哑着声音,咬唇强忍着眼泪。
男人缓步走到她面前,黑曜石般的眸子变得猩红:“当初你假死,以为你是恨透了朕的,直到看见你送给小外甥的鞋,才确定你心里还是有朕的,所以……就来了……”
“一口一个朕的,你后宫佳丽三千,不会差我一个。”
沈卿颜故作淡定的端起一旁的茶水想喝一口,因为情绪激动,手里的茶水洒了大半,打湿了桌上的合同。
温墨晟上前夺过沈卿颜手里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沈卿颜冷笑:“那个西楚太女给你生了几个孩子了?”
三年了,他们的孩子应该可以打酱油了吧。
“你这么希望我给他生孩子吗?”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随即一个红衣女子跨门而入。
“你……”见来人,沈卿颜整个人都石化。
欧阳繁,当初女扮男装被沈卿颜投怀送抱的姑娘。
“嗯,是我啊。”欧阳繁上前,伸手就挽上温墨晟的胳膊,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样子,沈卿颜心如刀绞。
“你们是来跟我示威的?”沈卿颜双手紧握成拳真想把人轰出去。
看着沈卿颜隐忍的样子,欧阳繁咯咯的笑出声来。
她松开温墨晟的手,拍了拍他的胸口:“你看她要吃人的样子,她确实喜欢你。”
沈卿颜磨牙,忍不住想要爆粗口,这两个人是来捉弄她的?
“我跟你男人不过是互利互惠,我们可从来没有上过床,你可别误会。”欧阳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手里抓了一把沈卿颜没有吃完的松子。
沈卿颜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我有心上人,不过他是个重疾缠身的穷书生,我母亲自然不同意了,所以我只能和温墨晟联姻,表面上做他的皇后,暗地里和我的情郎幽会……”
沈卿颜半晌才明白过来,温墨晟娶欧阳繁,是因为两个人私下已经达成了交易。
“你情郎病好了?”良久,沈卿颜问。
欧阳繁点头:“你之前用甪端的血炼制的药丸,温墨晟给我一粒,我情郎自然药到病除。”
沈卿颜忽然想起,当初治好了温婉儿之后,她怕温墨晟有什么危险,便给了他一颗炼制的药丸保命,没想到他竟然给了欧阳繁。
腰间忽然多了一双大手,温墨晟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朕发誓,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你不知道,北赫后宫佳丽三千,就我一个长的过得去的,剩下那些个女人,简直就是歪瓜裂枣!”
吃饭的时候,欧阳繁端着碗筷凑到沈卿颜身边爽朗的开口。
沈卿颜蹙眉,这一定是骗她的。
“真的,大小眼的,嘴歪的,还有说话大舌头的!”
一想起那些女人,欧阳繁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沈卿颜看了温墨晟一眼,三年没见,他好像更英俊更成熟了。
这三年,她过得很平淡,但沈卿颜知道温墨晟坐上北赫皇位有多么不容易,多少次死里逃生。
“我还是觉得这样自由自在的很好。”
夜色深沉,沈卿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男人挺拔的身姿,嘴角挂着浅笑。
男人缓步上前:“你觉得好,那就依你。”
沈卿颜有些心酸,他们到底还是没有可能了。
身体忽然腾空而起,沈卿颜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温墨晟的怀里。
“做什么?”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温墨晟将人放在床上,随即将她压在身下。
他低头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卿颜的脸上:“只说你可以不入宫,又没说放过你……”
话音落,他低头吻上沈卿颜的唇。
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沈卿颜心跳慢了半拍,思念排山倒海,她顾不得一切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深情的回应。
室内一片春色,直到天色微量,二人才交颈而眠。
半个月后,烁言端着早点进门,气喘吁吁的对翻阅账册的沈卿颜开口:“小姐快去看看吧,皇上跟大公子打起来了!”
“什么?”温墨晟怎么会和沈东黎打起来?
“是这样的……”烁言一边摆碗筷一边解释:“皇上说他是荣华公主的哥哥,应该是东黎公子的大舅哥,东黎公子说他是您的哥哥,应该是皇上的大舅哥,两个人一言不合,这就动起手来了。”
沈卿颜忽然觉得搞笑,径自坐在餐桌前:“吃饱撑的,不管他们。”
又是三年,温墨晟和欧阳繁抱回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硬说是两个人在外面生的,最后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将孩子立为太子。
从此以后,温墨晟把孩子丢给欧阳繁和丞相大人,两人个云游四海去了。
“短短六年的时间,那个穷书生都坐上丞相之位了?”
傍晚,残阳似血。
渔船上,沈卿颜靠在温墨晟怀里看着眼前美不胜收的风景差异的问。
“嗯,确实有治国的天赋。”男人摆弄着她的青丝淡淡的开口。
“叫什么?”
“顾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