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低眸看着她,看着她脸红红的,抬眸望着她,有点不安与忐忑。
而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他动了动唇,好半晌的说不出话来,许久,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问:“真的?”
他发现他的声音,都好似有些颤抖。
她微微摇头,“不知道,就是没来。”
她多少有点怕,心里没有当妈妈的准备,发现没有来例假,就找她商量。
萧崇只觉得,他的胸口跳的前所未有的快,遇到她之前,她没有计划要成家,更没有计划要打算有个孩子。
可现在好似有,他竟觉得热泪盈眶。
毕竟,他并不知他的来处,有记忆开始就与一对白人夫妇生活在一起。
那对夫妇短暂的给过他温情,在他中学的时候就过世了。
后来,妹妹也走了,他也入了歧途。
家,对他而言,是他从未去想过的,因为他知道,那是无可企及的梦,既然终究是梦一场,他何必去执念,去要那得不到的呢?
可是她在身边,将他的心占据的满满的,无数次的交颈缠绵,她拥着他,或者亲吻他时,那种温暖无法言语。
他知道,那是幸福的滋味。
可如今,他才觉得是真的幸福。
他要有孩子了吗?
有一个与她的孩子了吗?
他有点心慌,甚至有些想要落泪。
他要怎么养孩子啊?
他终于有了反应,抱住她,深深的吻了她许久。
她眼眶泛红,有点娇憨的望着他,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如果有了,怎么办?”
“生下来啊,我养。”他说,“心心,你真是我的心肝儿啊。”
水心的脸红了红,眼神有些甜腻的望着他,“真的有了,我会害怕。”
“不怕,我可以学,把跟孩子照顾的很好,也会护的很好。”他说。
她的心安定了下,趴在他的胸前,她觉得心暖暖的,也甜甜的。
她笑了笑,然后从他怀里抬起头,凑到他的唇边又亲了亲。
萧崇觉得心颤,掌住她的后脑勺,深切又珍视无比的吻她。
水心只觉得心化成水了,勾着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的爱意。
他从未这样吻过她的,这样珍视,就仿佛她是他的宝贝一般。
以前,他的吻总是浓烈无比,要灼烧她一般。
她喜欢他吻她的,仿佛不够一样,她喜欢这样的日子,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如果有一个孩子,也很好很好的。
萧崇平复了心情,就去买了验孕棒。
她红着脸给他看的,他兴奋的抱着她转了圈,他……真的要当爸爸了!
原来,当爸爸是这样的感觉!
水心吓坏了,搂紧了他的脖子,“别这样用力,有孩子了。”
他点头,“好,好,好,保险起见,我们去医院查一查,让我也好放心。”
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她的确是刚刚怀孕。
萧崇一时间没法自控,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就很用力的吻她。
安娜陪着姐姐去做产检,看到这一幕,眼眶都要气红了。
萧崇啊……还是那个情绪从不外露的男人吗?
如此狂浪,他那模样,显然是喜欢怀中女子喜欢的紧。
如果要他的命,他也会给的。
安娜的姐姐也看到了,她知道安娜的想法,“他既无意,你且不要执着,免得伤了自己。”
安娜点头应着,可是心中终究是不服气的。
凭什么啊,他们已经口头约定要联姻的了,怎么这个女人来了,一切都变了呢。
她真的是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那女人,被她吻得红唇潋滟的,羞涩的望着男人时,她心中更是嫉妒了。
也不是那种绝色的美人,小家碧玉一样,清清纯纯的模样,没有什么太特别的。
……
江栩在E国,低调的找张沁。
平日里多在展厅里待着……希望能够见到他。
只不过又过了半月,还是没有线索。
安娜是无意间知道的,江栩在找人。
在江栩离开展厅,踏着风雪,回家的时候,在关门之际,安娜站在了门口。
“你要找的那个女子,我见过。”安娜道。
看着眼前留着胡须,糙汉一样男人,他悲怆寂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什么?”
“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白白的,长发,左眼有一颗痣,不使劲看,看不出来。”安娜说。
她自然不知道那么清楚,她问过给她检查的医生,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具体样子,东方面孔,本就印象深刻,皮肤很白,社交距离隐约能看到她眼下那一颗不起眼的痣,别有风情。
“你……为何要帮我?”
“我有我的想法,让你去找她,自是不会害她的。”
江栩这大半年,一直都在找张沁。
他推算了所有的可能,张沁没有被谢靖同的人带走。
去无辜的消失,她的人际关系简单,他推算,甚至去回想。
凤凰山上来了一个陌生人,一住好久,深居浅出。
那家人,形容了他的样子,张栩寻他的来处,才知,他可能是当年除夕救助过的人。
不然的话,为何救他。
可又为何偏偏带走了张沁。
又过了小半月,打扮成医生模样的江栩,终于见到了张沁。
她似乎过的很好,唇边挂着莹莹笑意,眼睛明亮又明媚,与过去时无异。
她去做检查时,他跟着进了房间,摘下了口罩。
躺在床上,做彩超的女人,愣了愣,“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江栩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什么?”
他望着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从小青梅竹马,他上高中时,收到女生的情书,“江栩,你可不可以不要谈恋爱啊,影响学习的。”
“好。”
“那等我长大了,咱俩谈。”那个时候才几岁啊。
“我看见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好难受!”
她高中时,小女孩的心思也好猜了,偷偷的勾着他的手指,红着脸与他说,“江栩,我喜欢你。”
他去国外上学,两人没有断了联系。
他鼓励她,而她……让他在外面注意照顾好自己。
他没想过要别人的,只想……等她毕业,两个人结婚。
青梅竹马,互相喜欢,没有比这更得意的事了。
可是,他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相逢再见,她竟不认识他,眼神陌生到让他不忍对视。
许是,他看她的眼神太过的热切了,掀起衣服,等着做检查的人,忽然就防备起来,“你……是医生吗?”
他回过神,“你……像是我的故人一样,有点失态。”
他离开了检查室,没一会儿,进来一个新的医生。
水心躺在床上,心跳的很快,莫名就觉得那个人好熟悉啊,仿佛哪里见过似的。
让人忍不住的亲近,她说不出来,心里也不太舒服。
做完检查,她走出来,萧崇就在外面就拎着她的包,拿着她的外套,走向她,接过她手里的单子,然后给她穿衣服。
遇到一个“奇怪”人的事情,被这温柔的举动给冲散了。
她轻轻的抱住他的腰,与他说,“宝宝,很好呢。”
萧崇抚着她的头,“嗯。”
江栩就看着两个人眼里情意流转,牵着手离去。
奔波这么久,他几乎要疼的呕血了,也只能这么看着她离去。
因为她……看起来那么幸福,那种幸福不忍被人打扰。
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也那么珍视。
本想带她回去的,可如今……怕是难了。
江栩又在E国留了两个月,又两次产检,他都在,待她温柔又细致。
而张沁,也是真的爱他。
因为他见过……她爱他的这幅样子,就是这样,一心一意,满眼里都是对方。
安娜听闻江栩要离开时,很是诧异。
“那……那她呢,你不带他走了吗?”她本想祸水东引,若那女人跟着男人在一起,让萧崇发现,直接把两个人都打死。
可这算什么?
这就走了吗?
安娜从未看见过他真正的样子,胡子拉碴的男人,只不过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看着身形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
可是什么都不做……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着那双温润的眸,迸发出寒光。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别想着动她。”
安娜低笑,“你在E国,若不是我,你根本见不到她。”
江栩没有说话,是啊,在E国,他终究是有心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他一直都找不到张沁的消息,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江栩又去了画展,找到了负责人,留下了两句话,给张沁留下了一笔钱。
家人都不在了,她忘了,爱上了别人,这或许对她而言,也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男人,至少待她很好,若不如此,她不会笑的那样灿烂,活的那样开心……
……
萧崇从程岩的手里,拿到一张卡,里面有两千万。
还留了两句话,护好她,还有一句,管好安娜。
他始终没有与江栩见面。
很多年前,与他也不过是匆匆一撇,隔着很长的距离。
他坐在书房出神,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他循声望去,就看着那个小女人,又探进脑袋来,“忙完了吗?宝宝,想你了。”
程岩识趣儿的离开,他抬手,让她过来。
怀了孕的小女子,肚子能看出来了,但很快乐,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会疼人的,许是觉得妈妈年纪小,也不折腾她。
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她坐在他的腿上,亲了他一口。
他很是受用,摸了摸她的肚子,“哪个宝宝想我了?”
她拍了拍肚子,然后又靠在他的耳边,“还有我啊。”
她声音软糯,似在撒娇,呼吸落在他的耳边,更是勾人心弦,让他心动不已。
他侧了侧脸,循着她的唇,“别撩拨我,嗯?”
又不能碰,白白的让他难受。
她坐在他的身上,捧住他的脸,“爱宝宝,也爱你啊。”
他喜欢她这样说话,会疼他。
每当这样的时刻,他就无法自控。
孕期这小女人孕激素的缘故,总是赖在他的身上,与他黏糊。
他自然是纵着她,定期的喂她糖。
只不过,肚子里有个孩子,他只能忍,她也不尽兴。
每每红着眼眶望着他时,他就很无奈,咬着她的耳朵,“真的是把你惯坏了,嗯?”
平日里说太重,觉得现在又轻了。
难伺候的很。
他亲了亲她的肚子许久,她才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我会补偿你的,等生完,好不好?”
“好。”他应着,爱不释手的摸摸她,给自己解馋。
第五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又圆润了不少,他发现她的手都开始肿了,他心疼的不行,与她商议:“要不就不生了吧?”
“你疯了吗,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不要你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爸爸呢?”
说完后,她又担心的搂着他的脖子,问他:“我现在是真的肿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你不许去找别的女人,听到了没有,再喜欢也不行。”
“好,绝色万千,我只要你,只要我的心心。”
产检,她还是照例陪着他。
只不过到了检查室时,男士止步。
他只好在外面等。
水心在做检查时,安娜穿着护士袍进来,“你根本不是她的未婚妻,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