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吓了一跳,忙垂下了头,暗淡的眸光里带着愠怒。
没想到后宫里的人这样说,皇上会先护着宋惜惜,雷霆震怒也只为她。
要知道,如果不是宋惜惜存了那样的心思,便是皇上非要如此的,他一人榄下了所有的骂名。
皇后不解,皇上最重自己名声,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难道不该顺水推舟,把事情都推到宋惜惜头上,以保全他自己的圣名吗?
为什么会现在先维护宋惜惜?如果对外也是这样说的话,满朝文武,只会说皇上行了荒唐之举。
一时,各样的情绪涌上齐皇后的心头,不禁又想起原先皇上曾说过让宋惜惜入宫的事。
难不成,皇上对宋惜惜动了真心?那可就真是太荒唐了。
她从嫁给皇上那日起,便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只属于她,什么爱意喜欢,都没有地位权势来得重要。
但前提是,他也不能用真心对待任何女子。
这些年,后宫有得宠的新人,她不嫉妒,因为所谓得宠,不过是多翻了几次牌子,算不得用心对待。
之前皇上说要让宋惜惜入宫,她不高兴。
一个原因是素来后宫选妃,皇上不会关心,基本都是她来操持,唯有宋惜惜是个例外,是皇上点名要的,她不免会醋几分。
另一个原因,她知道宋惜惜很特别,她自己有军功,且她是宋怀安之女,萧大将军的外孙女,这样的家世会使得许多武将支持她,有这般强大的后盾,一旦诞下皇子,便有危及她地位的可能。
后来宋惜惜嫁给了谢如墨,皇上顺利收回兵权,这才让她放了心。
但宋惜惜这个人是真能折腾啊,以女子身份入朝为官,开设女学,工坊,如今更击退叛军,战功较之原先更显赫了。
如果再加上有皇上的真心对待,只怕无人可遏制她的锋芒。
齐皇后甚至在想,是否谢如墨已经战死南疆了?南疆那地方也是诡异得很,谁上谁死。
如果真是这样,宋惜惜还真有可能入宫。
念及此,她危机顿生,不顾雷霆震怒,道:“皇上,臣妾以为既然朝臣后宫都非议,此事总要给一个交代,不若,便让宋大人担下,臣妾始终认为,女子为官多有不妥,尤其是长相貌美的女子在官场,只怕无往不利步步高升……”
没等她说完,肃清帝怒不可遏,“闭上你的嘴!”
咆哮声像雷暴似地在齐皇后的头顶响起,这一声咆哮来得猝不及防,她甚至没看见皇上是什么时候起身,站立在她面前。
她错愕地抬头,只看见皇上青筋显露的脸充斥着狂怒,“枉你身为女子,身为皇后,竟会说出这样折辱女子的话,你不仅折辱了女子,更把你父亲这吏部尚书贬得昏庸无能,我商朝考核官员的制度是形同虚设吗?女子没有实力靠着美色身体便可步步高升?朕是昏君吗?”
齐皇后吓得连忙跪下,嘴唇微微发抖,“皇上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咬了咬唇,委屈的泪水大滴大滴落下,“皇上也知道深夜去王府不妥,为何您去了?臣妾是您的妻子,不能让满朝文武骂您荒唐……宋惜惜既是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她一人承担了骂名,回去依旧是她尊贵的北冥王妃,顶多是不当玄甲军指挥使,没多大损失啊。”
肃清帝脸上的怒气变得漠然,没有狂怒咆哮,只是反问了一句,“是否你这皇后之位没了也不算得多大损失?”
齐皇后大惊,“皇上,这如何能比?”
“是不能比,”肃清帝背对着她,声音冰冷,“我朝不止你一位皇后,却只有一位女子入朝为官,皇后也别慷她人之慨了,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朕着想,那便舍弃皇后之位,朕可对外宣称,朕去王府是为沈万紫,你退让,朕迎娶沈万紫为后。”